墓不远处有个“小别墅”,现成了游惑他们歇脚的地方，配合歹徒传闻?形容，这就是老巢。

这幢房子其实是小镇墓的陈列馆,二楼有简单的咖啡座?餐座，四环窗,视野非常开阔，适合这帮人观察外的态。

一楼就很诡异了,四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照片。门边立着一个告示牌，牌上写着：你可以此纪念任何人。

相框都是黑色的,照片也都是遗照。布兰登镇已故之人有数万名，应该都挂这里了。每个人无表情，活像一个流水线上下?的。

第一次踏进这里时，几个学生差点儿扭头就跑。

但他们最终还是?“老巢”定了这里，因地下有个贮藏室,足够装下一个镇子的镜像人。他们抓?的那些就都捆里。

普通镇民根本不靠近这里，考生也不敢进?。

就连镜像人这里都会变得老实又安静，因他们自己的照片就钉墙上，就像一个证明,赤·裸·裸地提醒道：你们已经不能?称活人了。

游惑?新抓?的两人绑一楼正中央的柱子上，数万张脸就那么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五分钟前还犯倔的人当场就招了：“我、我叫Natt，这张说明确实……确实是我第一个找到的,因我刚好从这一带进的考场。”

“这个转化条件看着有点难,我不太敢自己去试,就、就引了几个人过去。”Natt的英文口音很重,说得断断续续非常缓慢。

“几个人？”秦究问。

“四个。”

Natt朝边的Yves看了一眼，说：“其他个人都很犹豫，我想应该是害怕了,只有他很快就?自己转化成了镜像人。于是我悄悄跟着他，想看他进展得顺利不顺利。顺便……顺便?那半张说明给裁了。”

游惑问：“什么裁？”

Natt：“藏起?。”

游惑没说话，但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是不是傻逼？”

这种操蛋条件，居?还真有人当宝贝？简直开了眼了。

Natt嘴唇蠕了一下。

他似乎想反驳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很明显，这人还想留点底，不想这么快?所有东西抖搂出?。

问了几次依?没结果，秦究点了点头：“行吧。”

他直起对游惑说：“等我一下。”?后转上了楼。

Natt看着秦究不慌不忙的背影，莫名很紧张。

不一会儿，秦究又下?了，手里拎着一团东西。

Natt还没看清，旁边的Yves就有了激烈反应。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试图挣脱绳子，整个人都变得焦躁起?。

Natt脸色一变，终于知道了。

是血！

秦究拎着一团浸了血的纱布，直勾勾地悬Yves鼻尖前。血味刺激了Yves的神经，?他逐渐失控。

游惑一?钳住Yves的肩膀，扭转方向。

考生Natt正脸直饥饿的Yves，Yves冲他张开了嘴——

“我说！”Natt滚倒地，扭得像个大虫：“你们?他拉开！拉开！”

狄黎听到静，一溜小跑下?，?秦究手里的纱布拿走。扔得远远的，以免引发队友们的内部骚。

秦究说了句谢，?指尖的一点血擦Natt衣领边。

Yves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块，龇着牙要凑过去，Natt快疯了。

“你们，你们简直——”Natt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流氓！强盗！”

游惑“哦”了一声。

秦究笑起?：“谢谢夸奖。不过你已经跑不掉了，与其骂人，不如说点有用的？”

Natt?他们折磨得精疲竭，他瘫软柱子上，破罐子破摔地说：“我进这个考场之前，其实想办法问了一些信息。你们知道的，有的休息处只要手里有东西，就能换?一点信息。我问了一些过?人，运气很好，刚巧有人提到了联合考场的这一场。”

秦究说：“这种联合考场的考试内容每次都不一?。”

Natt：“但背景大同小异，主核总是类似的吧？况且问了心里安定点，知道得多一点总比一无所知要好。”

“那你都问到了些什么？”游惑问。

Natt说：“这场考试最关键的事就是活下?。你们没发现吗？之前的题目只说了怎么杀死镜像人，以及怎么杀死镇民，没有说我们要考多少天，怎么?才算结束。据说这个考场时触发制的，达到某个条件的时候，系统会说最终的要求。”

“触发条件每次都不同，没法猜。但不管怎么?，考生都是完全?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触发那个条件，那之前，我必须保证自己活着。作镇民也好，作镜像人也好，只要活着就行。”

“很显?，变成镜像人更容易活下?。”Natt，“否则，这个考场耗的时间越久，镇民越危险。因量对比太悬殊了。我知道你们认凑100个镇民太难了，一个镜像人每隔天才能转换一个镇民，100个的话，那得这耗一年。是吧？”

他啧了一声，摇头说：“其实不是的，我查过了。打个比方，如果我转化了你，那么你就算我的孩子——”

他说得正得意，一抬头对上游惑冷冰冰的目光，又咕咚咽了口唾沫，改口道：“你转化了我，我算你的孩……不，下属。总之，这?再等天，我?你可以各转换一个镇民。我转换的这个，也会累计到你的数量里，明吗？?后再过天，咱们四个人每人又能转化一个，这些依?都累计你的数量里。”

“就像一棵树。我是一个分枝，这个分枝上所有细枝长出?的果子都算我的。而你是主干，包括我内，所有分枝的果子都算你的。这?算下?，对你而言，100个镇民也不用很久。”

“你知道，联合考场的考试时间总是很长的，我估计起码要考到这个数。”他伸出根手指，说：“因人多，情况复杂，题目刁钻，十天能结束就算不错的。所以考试结束之前，你一定能达到条件转回镇民。”

Natt说着抬起眼，那两个男人表情不变，丝毫看不出他们的内心想法。

但没关系，他笃信这番话足以让对方了解情况。

“我知道，你们很想转换回普通镇民。”Natt说：“而我也想更安全地活下去。咱们合作一下怎么?？我可以利用普通人的份，帮你们引?镇民?考生，保证你们有足够的血喝，也保证有足够多的人让你们转换……前提是保证我的安全。”

秦究的嘴角又要牵出嘲讽的弧度，Natt连忙补充说：“还有一种！我自愿让你们转换，你们?我变成镜像人，?后我去抓别的镇民?考生，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只要算好了人?时间，就能事半功倍，省时省。”

Natt小心翼翼地等着两位发话：“你们觉得怎么?？”

游惑垂眸看了他一会儿，弯腰问：“你说呢？”

Natt：“多么划算的买卖。”

两分钟后，Natt带着他的买卖滚进了地下，跟饥饿的Yves脸对脸捆一起，边围绕着百?个同?饥饿的镜像人。

Natt嗷一嗓子就昏过去了。

拿别人换自己这种事，游惑他们可做不出?。

不论是100换1，还是1换1。

一楼的墙都?照片挂满了，只有第四还有大片空，给剩下的镇民?考生留着位置。

秦究就站那堵墙的前，看着某个黑色相框，相框里是游惑的脸。

他?其他镜像人一?，?活人的行列开除，挂了这个陈列室里。

照片是系统默认的，跟准考证上的差不多，只是露出了肩膀?前胸，还能看到游惑靠坐的沙发背边缘。

他想问游惑，这张照片是他自己的，还是系统抓拍的。但话未出口，就恍?出神。

因他看着这张照片的时候，脑中忽?浮现出一个场景……

那是一个夜晚，他某个同僚的屋里商讨事情，又或者是闲聊？记不清了。

从几句印象模糊的称呼?看，那时候他应该刚成监考官不久，还不是001。

他们客厅里，沙发旁有两巨大的落地窗，形成一片透明的夹角。如果不拉窗帘，就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的一切。

边有说话声，他端着玻璃杯站落地窗前，看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