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蕊珠赶紧道:“大小姐,前头有一支菊花名叫‘玉鸳鸯’。奴婢从前在府中便听大小姐讲解过这‘玉鸳鸯’的典故,只是如今忘记了,大小姐可愿意与奴婢再说一说?”
蕊珠的话,恰好解了箫绾青的围。箫绾青便向萧绾心与纯嫔行了礼,由着冰绡扶着走了。
萧绾心勉强笑道:“纯嫔妹妹一向不喜欢这些热闹场合,怎得今天来的这样早。”
纯嫔眉头微蹙,冷冷开口道:“这若是换在家中,我必是不会来的。可是,皇上如今宠着我,让我顾及着棠梨宫的脸面,好歹出来聚聚,我也没有办法。”说罢,纯嫔略一挑眉,道,“姐姐不也是如此么?”
萧绾心不禁失笑道:“纯嫔妹妹,你我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纯嫔淡淡道,“你我都是世家女子,都是无奈入宫,都是喜欢冰清玉洁的花朵。”说罢,纯嫔也掐了一朵粉旭桃,道,“菊花的样子虽然美,但是气味却呛,我不喜欢。”
萧绾心听得纯嫔口中大有自伤之意,不禁道:“皇上不是很宠爱妹妹么?怎的妹妹言语之中还是如此自伤呢?”
纯嫔微微侧过身来,头上的白晶梨花碧玉步摇发出清脆的声响,只是道:“对了,姐姐与我还是不一样的。姐姐倾慕皇上,爱惜皇上,视皇上为夫君。而我却是不一样的……”
萧绾心不禁讷讷,正要接口,纯嫔却继续道:“姐姐与贤妃娘娘也就罢了,位份尊贵不说,皇上好歹还是十分宠爱的。若是换做是苏更衣、萧贵人那样的,才真是郁闷得紧呢!”
萧绾心听得纯嫔骤然提及姐姐与苏梦笙,不禁道:“妹妹此话何意?”
纯嫔冷冷道:“我与苏更衣见过两次,苏更衣与我倒是相像,不喜欢凑这些乌七八糟的热闹。但是苏更衣与我也不一样,我无欲无求,只求以一己之身换的家族荣华即可。是她苏更衣却倾慕皇上,许以真心。别人不说,姐姐与萧贵人都是如此。”
纯嫔顿了顿,继续道:“可是,姐姐的境遇是最好的,姐姐爱慕皇上,皇上也疼惜姐姐。至于萧贵人么,虽然算不上得宠,但是皇上还偶有垂怜。因为姐姐的关系,境遇也算不上太差。苏更衣么……”
纯嫔嗤笑一声,道:“苏更衣么,徒有了一番热情,皇上却是爱答不理的。眼下,苏更衣被李淑媛打发去御绣坊了,这都多少日子了,皇上都没让苏更衣出来,可不就是浑都忘记了。”
“御绣坊?”萧绾心不禁惊道:“纯嫔妹妹,你说什么?你说苏更衣被李淑媛打发去御绣坊了?”
纯嫔见到萧绾心如此惊愕,不禁道:“怎么,姐姐,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么?苏更衣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李淑媛,且李淑媛位份远高于苏更衣,便将苏更衣打发到御绣坊受苦了。也真是难为了苏更衣了,那样的娇弱身子,还要在御绣坊做苦役。好歹也是天子妃嫔呢……”
纯嫔每说一句,萧绾心的心下便冷上一分。
萧绾心心中惦念着苏梦笙,便寻了个由头与纯嫔散开了,反倒是叮嘱小德子,道:“小德子,你去打听打听看看,看看苏更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李淑媛了。”
小德子是柔仪宫的掌事内监,一向是萧绾心的心腹,因此做起事来也是相当的手脚麻利。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小德子便打探清楚了,回禀道:“启禀昭容主子,因为一日苏更衣冲撞了李淑媛,扯坏了李淑媛的绢子,李淑媛就罚苏更衣当场缝补,务必要缝补地完好无损才好。其实那绢子扯得厉害,即便是换了御绣坊里头最好的绣娘也缝补不得,摆明了是李淑媛要刁难苏更衣。”
小德子顿了顿,继续道:“可是,谁知道苏更衣心灵手巧,不仅将绢子缝补地严严实实,更是绣上了一朵凌空的燕子,那绢子反倒好看了。李淑媛责罚不成,愣是想到了前头没了的仁孝皇后的闺名仿佛是叫‘燕宸’的,便以‘大不敬’的罪名打发到御绣坊去了。”
“大不敬?”萧绾心道,“怎会如此!”
小德子垂眸道:“李淑媛明摆着是要刁难苏更衣。其实像是昭容主子您这样后来才入宫的妃嫔,很少有人知道前头没了的仁孝皇后的闺名,更何况苏更衣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更衣,为李淑媛的绢子上刺绣,绣上一直燕子,其实也不算是什么。”
萧绾心微微垂下脸来,低声道:“小德子,你可有办法通融到御绣坊去?”
小德子赶紧低声道:“有有有!御绣坊的二坊主是小的是发小,是一同入了宫的,小的这就去安排。”说罢,小德子赶紧跑去办了。
壁珠不禁道:“二小姐,您与苏更衣也算不上是至交,何必蹚这趟浑水呢?”
萧绾心垂首道:“姐妹一场,苏更衣对我也算不错,我岂能见死不救。”
蕊珠听闻,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含笑,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