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姑姑赶紧扶住了萧绾心,低低道:“选侍主子,您不必灰心丧气。这一次,摆明了是有人要陷害您,咱们太后娘娘是不会对选侍主子您不闻不问的。”紫鹃姑姑顿了顿,道,“只是,虽然委屈了主子,可是这表面儿上的功夫是不能不做的。毕竟,后宫的眼睛都看着呢!”
萧绾心勉强一笑,道:“是,紫鹃姑姑,我是明白的。还能保全我的一条性命,便是太后娘娘施恩了。”
说罢,萧绾心对着紫鹃福了一福,低低道:“请紫鹃姑姑替我向太后娘娘磕个头,以谢太后娘娘救命之恩。”
紫鹃赶紧扶住了萧绾心,道:“选侍主子,您可别这么说。唉,其实太后娘娘心里可明白着呢!那一日选侍主子您能不顾自身向太后娘娘祈求保全徐美人母子,太后娘娘便知道您是没有害人的心思的。只是……”
紫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低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选侍主子,咱们等着就是。”
萧绾心哽咽道:“是,紫鹃姑姑,我明白了。”
萧绾心的禁足便是在这样的平静的一天开始的。
乾元宫中事情的一波三折,除了当事的几个人之外,并无人所知。柔仪宫的宫人们所看见的,只是萧绾心在去了一趟乾元宫之后,被降位为选侍,且封宫禁足。
壁珠看着柔仪宫的大门再一次被紧紧关闭,简直要被吓哭了,哀声道:“二小姐!二小姐!怎么封宫了?”
萧绾心苦笑一声,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急什么?”
蕊珠无比担忧地道:“方才皇后娘娘已经遣人拿走了二小姐您封妃的金册。二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今我已经不再是宸妃了,我只是个个苟延残喘的选侍罢了,自然是要拿走我的封妃金册的。”萧绾心苦笑着道,“还能因为什么,左不过是因为怀疑我害死了徐美人腹中的龙胎罢了!”
壁珠惊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萧绾心冷冷打断道,“人家明明白白地挖了一个坑让咱们跳,咱们躲得过去么?这一次,我还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已是万幸了,如何还能祈求别的?若不是太后娘娘及时传来旨意保我一命,我现在已经在慎刑司遭受七十二道刑罚了,哪里还能安安稳稳地站在你们面前?”
壁珠失声道:“皇上怎么会这么狠心!”
“皇上也是人,也是个想要保护自己女人和孩子的男人。出了这样的事情,难怪皇上会如此惩罚于我——”萧绾心勉强一笑,道,“原来,一切都是我错了,是我不该过于相信男女情分,过于相信皇上会护我一生。”
蕊珠无比担忧地望了一眼被紧紧关闭的大门,低低道:“二小姐,事已至此,已经无法转圜了,唯有静观其变。只是——”
蕊珠顿了顿,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奴婢担心,会不会有人趁着二小姐您禁足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万一来一个‘畏罪自尽’,咱们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绾心沉声道:“这一点,太后娘娘已经预料到了。所以,太后娘娘已经下旨,我禁足期间的一切应用之物和日常膳食,全部由慈宁宫供给。太后娘娘为的就是防止我不明不白的死了,想必,这一点应该无碍。”
蕊珠略微颔首道:“那便好了。”
萧绾心微微仰起头,拼命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低低道:“蕊珠,你说,好不好笑?我才得了几天的宠啊,就又要落在如今封宫禁足的这般田地了。”
壁珠开口道:“二小姐不必伤心。相比上一次二小姐您和苏良人被禁足在北苑里,这一次已经算是好的——更何况,咱们还有太后娘娘撑腰。”
“是啊,紫鹃姑姑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左右我就是一口气,一条命罢了,若是一个撑不住了,那便是遂了她们的心愿了。我又如何能让亲者痛,仇者快?”萧绾心咬牙道,“我技不如人,活该被人算计。只是,我实在是想不通,那桐油究竟是为何会莫名其妙地流了出去。”
蕊珠一凛,失声道:“二小姐,你说桐油?可是数日之前用来刷花架子的桐油么?”
萧绾心颔首,道:“正是。”
蕊珠只觉得心中一沉,却是不敢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