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澄为了拍朱允炆一个马屁,至拍到了马腿上,这会子更是悔恨不及,哪里还敢多言,便讪笑了笑,“子澄一时多嘴,倒成了大家争相问罪的对象,好不惭愧,好不惭愧。”
朱棣坦然一笑,“不惭愧,不惭愧。黄大人大概是在想,那些个妖妖迢迢不学无术尽想着造反的臣子已经被先帝一个个解决了,现在还有些解决不了的人,还要由皇上的手亲自解决是不是?”
朱棣这么一问,连着朱允炆和黄子澄一起面色变了起来,还是齐泰打圆场,“咳咳,说好了饭桌上不谈朝野之事,黄大人日日想着政事,虽是忠于大明,却破了戒,该罚该罚,快自罚三杯,今儿皇上和王爷就不治你的罪了。”
黄子澄连忙自顾自的喝了三杯酒,那脸也跟着通红起来,也不知是酒劲儿,还是心中有愧。
朱棣这一餐饭,便一直若有所思的朝黄子澄看着,有时候还不住的点着头,弄得黄子澄坐立不安,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宴席毕了,那几个陪酒的大臣都脚底踩油,尿遁的尿遁,借口家中有事的借口家中有事,一个个都跑了,只剩朱棣还留在朱允炆身边。朱允炆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时光,与朱棣一直先聊着,“北平这么多年,要不是亏得皇叔不辞辛苦守护,只怕难得今天这样的太平呢。”
朱棣笑道,“皇上这样说太见外了。你我本是骨肉至亲,更兼我也是受了父皇之命镇守北平,这大明江山,是全天下子民的,我也是为全天下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
朱允炆脸上有些不虞,不过稍纵即逝,又淡飘飘的说道,“北平是个天干物燥的地方,常年风沙,皇叔在那里,吃苦了!”
朱允炆却神色自如答道,“这个,我倒是已经习惯了,几日不看看那黄沙漫天,倒有些失落落的呢。”
朱允炆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过依旧循循善诱,“皇叔虽是衷心保家卫国,但朕总是做晚辈的,现在寻得了好几个好地方,想问问皇叔想不想换个环境,好好休息,将来也可以颐养天年呢?”
我头皮一紧,朱允炆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严格的执行着削藩的事宜吗?难道朱棣不是他最想干掉的人吗?怎么现在倒想着给他腾挪一块好地方了?
朱棣久久未答话,朱允炆却使眼色叫身边的太监递来一张明黄的托盘装着的纸,上面书着好几个地名,例如福州,琉球之类,我这才搞清楚朱允炆的意图。他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实力不足,暂时还不能和德高望重的朱棣相斗争,不如干脆使个金蝉脱壳的法子,将朱棣送得远远的,既免了眼前的后患,又不伤叔侄间的和气----说实在的,朱允炆可能是由于从小受到朱棣的阴影笼罩,即使自己现在做了皇帝,依旧十分忌惮朱棣,甚至有些莫名的害怕。
朱棣伸头将那纸张看了看,若无其事道,“皇上这是体恤我征战多年,体力不支,想叫我早些休息休息的意思吗?”
朱允炆略顿了顿,点点头,“皇叔明白朕的苦心最好。”
朱棣嘴角微微抽动一下,这个动作我观察很久了,朱棣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不止不苟言笑,也很少在什么人面前发过很大的火气,所以才让人觉得可触而不可及,他一般十分愤怒的时候,就会有这个动作,。想来现在他也是气愤之极,只是面前的新帝,皇帝的身份不说,怎么也是自己的小辈,朱棣简直不愿与他多做纠缠,便道,“当然。不过皇上选了这么些地方,各个都是极好的去处,不知皇上可是想让我这个老叔选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