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瞧他一眼,点点头。曾经闻人毓将陈宴宁护送回大燕与张氏有过一面之缘,方才张氏便已经认出了他来。
眼下再看,只感觉一阵感慨:“哎,好在被咱们自己人半路截下,要不然的话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衍轻应,看着闻人毓道:“我去一趟书房,这里?……”
闻人毓点点头:“你放心去吧,我帮你看着,若是有动静我就让人去唤你。”
临走前他回头瞧了一眼昏睡中的陈宴宁,目光中怜惜深重,咬了咬牙齿抬步跨出门槛快步去了书房。
书房里有暗门,柜子后面有一条密道,下头有一间地下室,这里?头倒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修建它主要为的就是出事的话能有个地方藏身。陈善方才应了楚衍的话后,便叫竹青将秦樰吟带去了地下室绑起来。
陈善带路下了地下室,楚衍盯着昏昏欲睡的秦樰吟,手一挥,身后的竹青将一早备好的凉水狠狠扬起泼在她的身上。眼下临近十一月,这样一盆凉水泼下去,秦樰吟冻得浑身痉挛颤抖,悠悠转醒。
竹青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目光阴戾,方才他赶回国公府时,途中瞧见摇摇晃晃徒步往回走的湖玉。当初保护陈宴宁的时候,竹青见过湖玉,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好看的很,可方才她胳膊上全是血迹,脸上糊了一脸,看见他停下马还有些慌张失措,不停后退生怕被他伤害。
竹青说明自己的身份后,湖玉才稍微放下了一些防备心理,他想要将湖玉拉上马快些回国公府,可她还是不敢相信他。那眼中的警惕与防备,竹青现在都想不到她一个小丫头到底遭遇了什么。
湖玉尚且如此,更别说陈宴宁。
方才瞧见楚衍将陈宴宁抱回来时,他面若冰霜,甚至感觉恨不得?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眼下不过是这盆冷水而已,泼在她身上倒是叫她清醒一些,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免得?终究是心怀念想。
竹青慢慢后退,眼神如同猎豹狠厉。
秦樰吟被这冷水惊得?浑身不停打颤,咳嗽几声后抬起头,下意识看了几?眼周围的环境,一时间有些慌张无措,直到瞧见楚衍冰冷的脸,她才终于笑开。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果真?是你。”秦樰吟动了动被竹青捆的紧紧地手腕,妖娆一笑:“怎么?陈宴宁救不活了?你这么难过?”
楚衍俯下身子,狠狠一把揪住她的下巴,手指力气加重,咬牙切齿:“把你自己的嘴巴管好,不要惹上无妄之灾。”
“嗤——”秦樰吟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声,她动了动下巴没能挣脱开,便懒洋洋地与他对视:“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恨不得?杀了我,想让我给陈宴宁赔上一条命对吗?”
楚衍丢开她的下巴,面无表情的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用你的命去换宴宁的命,你连做她洗脚的丫鬟都不配。”
秦樰吟被激怒,狠狠地一弹腿,冷眼盯着他:“楚衍,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叫你看不上,对不住你,你竟然这般对待我。”
“我不想与你废话。”楚衍别开脸,丝毫不愿看着她那张令人发指的面容,语气懒散道:“要么你说清楚你的同伙是谁,我叫你选一个解脱的死法,要么被我调查清楚叫你生不如死。”
竹青站在楚衍身后,“赶紧选吧,没看见世?子是在给你机会做抉择吗?”
“啊呸——”秦樰吟重重啐了一口,抬起头看着楚衍坚毅的下颚:“你以为这么威胁我就有用了吗?我告诉你,叫我开口说清楚同党没门。”
她心中清楚得?很,若是交代干净,楚衍不会放过自己,不交代干净,楚衍还是不会放过自己,既如此,那还不如不说。保全他们,终究是还能看见陈宴宁不好过的时候。
楚衍转身,不愿与她多废话:“既然如此,水牢梳洗五马分尸……秦樰吟,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到时候痛不欲生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秦樰吟自然是知道他说的那几种?刑法是什么,大燕历来狱中折磨罪犯的花样最多,其中必定要数这三种?最是叫人接受不了。
她眼睁睁的瞧着楚衍抬步准备离开,浑身的汗毛竖起,吓得?鸡皮疙瘩全部都冒了出来,颤抖着咬住下唇,尖叫道:“等等!”
楚衍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也没有声音。
沉默半晌后,楚衍忽然听见秦樰吟失态的癫狂笑声,他下意识转身去看,只见秦樰吟面色惨白,眼底青黑一片。她被绑得?如同一只蚕蛹在地上不断扭动,眼角露出魅惑。
“你以为你杀了我就可以解决一切了?”秦樰吟偏执大笑,她扭着脖子道:“我告诉你,我死了陈宴宁也无法苟活。”
楚衍眉头紧皱,不明就里?。
秦樰吟“咯咯”一笑,面容扭曲:“陈宴宁她,定要给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