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太阳已经毒了起来,地里种了好几样菜,上午要浇一次水,太阳落山时要浇一次水。
还好那道流到田里的自山上流下的水够水田用,要不水田都要挑水,在刘三娘病着,张阿福也只能当半个人用的现在,张小碗真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而这天她下午去浇水,发现说带着小弟去后山捡柴的张小宝带着张小弟在给菜地浇水,菜地旁边两小捆柴禾放在那。
张小碗当即就抬起头看天,眨了眨眼,把眼里的酸涩眨掉。
好几里地,小孩怕是走得很是辛苦。
“大姐,大姐……”张小弟见着张小碗了就扑了过来,张小宝见着张小碗也叫了声“大姐”,瘦小的人穿着张小碗给他做的青布小衫,抿着薄薄的嘴有点羞涩地笑了一下,又低下头,认真地一个坑一个坑地小心地浇着水。
水不多不少,跟张小碗前几次浇的量一样。
这时张小碗才彻底明白过来,为什么前几次张小宝非要跟着她过来了,说是跟着她过来到这山边玩,她干活的时候他却牵着张小宝一路看着,并不去玩,也不去捡柴,原来为的是这么一遭。
水桶很重,张小宝每次提的水只有一点点,很快水就浇完了,他拿了木桶往小溪边走,张小碗沉默地站在当地看着他双手拿着木桶走了过去,又双手提着木桶踉踉跄跄地回过来了。
她心疼得厉害,就像心被刀子一刀一刀狠狠地割着一样,但她没过去帮。
她知道她可以帮得了他省了这一时的辛苦,但这样却帮不了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而她能做的是养壮他的身体,让他不会拥有张阿福一样的身体,不让他成为一个像张阿福一样的人。
或许这样,她的弟弟以后就不会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成为一个养不起妻儿子女的人。
所以她只能看着,哪怕心如刀割般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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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的时候,张小宝背了满背的柴禾,张小碗把张小弟背在背上,领着她的这两个弟弟回家。
到了家,张阿福和刘三娘正在喂张小妹米糊糊,目光柔和,手劲轻柔。
这两夫妻,似乎格外疼爱之来之不易的小孩。
张小碗进来看了他们一眼,刘三娘眼皮都没有抬,头还更低了一点,只有张阿福跟她打了一声招呼,说了句:“回来了啊,闺女。”
张小碗“嗯”了一声,道,“回来了。”
张阿福朝她笑了一下。
张小碗顿了顿,见他们没什么话要说,她看了两人几眼,也就没再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她知道自那天那翻话后起,刘三娘就开始生她的气了。
她不知道的是刘三娘生的是哪门子气,忙忙碌碌的张小碗没那力气揣度,她每天一睁开眼就有不停的活要干,她哪来的心力去猜?
带着两个小孩进了厨房,张小碗首先烧了开水,给张小宝张小弟一人一个鸡蛋冲了一碗鸡蛋水,让他们喝下。
她煮了糙米粥,放了点腊肉,煮好后,给两个孩子一人一大碗,肉也尽量往他们碗里挑,她自己也喝了两大碗,剩下的装了碗给家里那两大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