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永昭要前往长云县练兵,这?两日就要起程,张小碗与他打点行李,又叮嘱江小山注意着他的饮食起居,莫让他过于劳累。
她说道时,汪永昭在她旁边,听得她时不时忆起件事,便叫来江小山叮嘱一道,连洗脚水要偏热一些的话都又要再说上一次,他听得多了,不?禁皱眉道,“怎地如此多事?”
张小碗便柔声回道,“是琐碎了些,但仔细点总是没错的。”
汪永昭听得摇头,一掀袍,转过背就去看他的兵书去了,一派懒于跟妇人多嘴的模样。
张小碗也不?去与他多嘴,该与江小山说道的,她都会仔细叮嘱着。
照顾得妥贴了,人舒适了才是最重要的,汪永昭现在这副嘴不对心的嫌弃嘴脸,她要是当真了那她才是傻瓜。
他要是真不?想听,前去前头书房就是,不?必定要坐在她旁看这?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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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永昭这一走说是要有一月时间,送走人后,张小碗的日子当是好过了起来,没有最要照顾的那个心眼多的男人,她这日子堪称是去了大半的压力。
这?种时光想来也是不多的,张小碗便稍稍把日常起居的时辰改了改,让自己与婆子歇息的时辰多些,也不?忙于手上的针线活汁,平时闲着了,与婆子们做些点心在那阴凉小堂屋里喝喝茶,躲躲太阳聊会?儿打发时间,也不?像往日那般奔忙了。
这?六月的天确也是热了起来,节镇的都府一片悠闲安然,前头闻管家把公主的信截了下来,按老爷的吩咐把信烧成了灰,后宅的节度使夫人每日最烦恼的就是小儿过于精力旺盛,每日吵闹的时间过长,不?知长云县的公主因孤立无援,已快发疯。
这?六月中旬,边漠的太阳更是炽热,因着越来越热的天气,张小碗就又操心上了节镇水源的事。
她多问得几次,管家的也上心了,每日都派人去看了水口子回来与她报泉水冒得如何,节镇判官见她问得勤快,当下也是叫底下的能人去寻那水源,而已寻好的水眼更是加快了开凿速度。
底下人卖力干活,话传到张小碗这?里,也免不?了叫判官的家眷到后府坐坐,打发她们点东西回去。
她给的东西都是好物,上等?的精米,中原运过来的猪板油,还有那精贵得很的黑炭,陈年的老酒,中用的布料,这?些东西要是真要去买,费银钱的很,夫人们把东西带回去了,一家老少吃得好穿得好,手上又有闲钱,这?日子便也轻松快意了一点,照顾起家中人来,便又是多了几分耐心。
家中和乐,忙于公事的男人便也更能有力气多卖些力,算来,也是个良性循环。
节镇打理得好了,收上来的税钱只会比用出去的只多不?少。
六月接近下旬时,张小碗怕自己也闲出了懒心,便又花了心思把府中的下人整顿了一次,把多年老仆的月钱按年份又提高了一些,又调了位置,把府中不太劳累的活汁排给了他们,至少缺不得他们的位置还是留着,但多给他们添个帮手。
为此,府中便又要多添些仆人,张小碗让闻管家带着大仲去办,话间也有让大仲主事,闻管家帮着看着的意思。
闻大仲得了她的承认,闻管家欣然,大仲也是喜上眉梢。
而闻管家在府中的三子因自身机敏,早前被派出去了打理官道上来往的事,但日前许师爷前来跟张小碗透过话,说这三子有些过于机敏,品性不是那般让人信得过。
张小碗听着师爷口中的意思,就是这闻小三有些贪钱了,私下收了来往商人不少的银钱,平日为人也较拔扈,在外颇有些恶名。
她当时又多问了几句,听得这?师爷跟她说的这?话是判官托他来说的,心里便也有了数,叫师爷再多等?些时间,等?大人回来再来定笃。
许师爷一想,知晓夫人不?想驳闻管家的面子,闻管家那可是跟了大人一辈子的老奴,让大人回来办这?事那才是顺理成章的事,当下他不?由也抚须点头,对夫人这谨慎至极的性子又有了新的了然。
她不骄不?躁,确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啊,这?沉得住气,万事心中定有成算的性子,也当是难能可贵,难怪一路安然走到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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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碗本预料汪永昭是七月的初头回来,哪料汪永昭月底便已回来,回来后在家睡得一晚,就匆忙去了兵营处。张小碗见他来去匆匆,料是定是出了什么事,待早间跟着汪永昭出去,没得两个时辰便又回来的江小山拿东西之际,听他说罢事,她叫住了他,又问了他几句,见江小山不开口多说,便知这不?是她多问之事,便停了嘴不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