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孟先生谈过后,汪怀善找了汪永昭进书房说了一?会,这时已快到酉时,出了书房后,汪怀善大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间也算是释怀。
此次大战,尽管出了些意外,但所幸没酿成大错。
失了孩子,汪怀善前?些日?子心中念起?时满是伤感,但如他娘所说的,人的日?子要往后过,光惦记坏的,不惦记好的,这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木如珠毕竟是他的妻子,不管如何,她?是他选择的,是他的结发妻子,他愿好好待她?。
哪怕,她?曾天真地想用一?已之身来影响他,但他也还是会好好对她?,尽夫妻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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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稳定,容帝继位,汪永昭也跟张小碗露了有关南疆大局的口风,皇帝上位不仅收服了木府,还得了南疆深山里的三座金矿。
金矿是容帝当年身为皇长?子带能?人在南疆游历时知情的,但南疆木府与底下寨洞仗着天高皇帝远,他们本已多年不服大凤朝管辖,在继而得知金矿山的消息后,就挑起?了战争,欲赶朝廷驻兵出南疆,这才挑起?了战争。
他们在南边打的这一?仗赢了,容帝把三个节镇赐与汪家,汪家世?代?承袭。
汪怀善这次就带了落了帝印与血印的诏书来了。
当晚,从汪永昭口里得知这些话的张小碗听到这就呆了,“玉玺一?直在……”
玉玺一?直在皇长?子手?里?
“嗯,”汪永昭淡笑,“要不你以?为,他没点能?耐,他能?得这帝位?”
张小碗呆摇了下头,一?会后才苦笑道,“您说的没错,我一?介妇人,哪懂那?般多,您说的这些事?,要是您不告知我,我什么事?都不懂得。”
她?知晓什么?现在她?知晓的,还都是汪永昭愿意告诉她?的,就算如此,怕也只是真相的一?部份而已。
还好,当年服了输,她?就一?直顺着汪永昭来,要不然,现今下场如何,她?想都想不出。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人不服输,有那?勇气逆势而为,那?就得有勇气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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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间木如珠来请安,张小碗与她?笑谈了几句,又嘱她?回去后就好生休息。
木如珠走后,她?身边的三个婆子就被萍婆领了回来,萍婆回张小碗善王的意思,王妃已在家乡挑了几个丫环婆子,身边闲置的人手?太多,就把旧人还回来给母亲用。
张小碗着实愣了一?下,与几个婆子谈过一?阵后,就又让人叫了汪怀善过来。
汪怀善从前?院回来,进了她?的外屋就大咧咧地道,“可渴着我了,娘快给我口水喝。”
张小碗摇头,让七婆下去拿茶,朝在身边坐下的大儿轻声地问?,“你是恼她?了?”
“有何恼的?”
“那?……”
汪怀善想了想,笑道,“早间婆子的事?罢?”
“嗯。”
“就你多心,”汪怀善笑了,“她?愿意着呢。”
“她?也是欢喜你的。”张小碗低头看着手?中的帕子淡淡地道。
“我知,”汪怀善说到这朝张小碗靠近道,“您放心,您的儿子不是会辜负自己妻子的人。”
张小碗不禁笑了。
汪怀善看到她?笑,轻吁了口气,懒懒躺在椅子上感慨说,“现如今想来,也不能?说她?不对,她?毕竟是木府的姑娘啊。”
这点张小碗倒不以?为然,“这点她?要是想不明白,当初她?就不应该嫁给你。”
汪怀善笑,“娘你这可错了,你想得明白的事?,不是谁都能?想得明白的。”
张小碗默然。
“就这么过罢,你也别太宠她?了,她?是善王妃,是你的儿媳,该她?的就给她?,不该她?的,她?迟早也得认清。”汪怀善淡笑着道。
“你父亲与你说什么了?”张小碗看他。
汪怀善笑,又凑近她?,朝她?挤眼,“您怎又知?”
见着他的笑脸,张小碗忍不住问?道,“不伤心了?”
“不伤心了,”汪怀善摇头,随即笑容褪去,他认真地说,“娘,我想清楚了,没法比的,我见过这么多人,母亲为孩儿豁出去命的多,但为夫君的却少,我不该如此去要求如珠,她?不如我的愿那?么中意我,这不是她?的错,只是我想得太多,想来,想明白了,我不伤心了,也不怪她?,她?要是愿意跟我好好过,我还会待她?如珠似宝,我还是欢喜她?。”
他父亲说,他娘还想教他的妻子认清现实,开导她?,带着她?还走一?段路,但汪怀善却是不愿意她?如此了。
他娘该对儿媳好的已够好,教得太多,就如她?给的婆子一?样,他的妻子不领情,那?也是糟蹋了他娘亲的心意。
她?是他选择的妻子,是非好赖得他来处置,不能?再让他母亲为他费心了。
“您就让我们自己过罢,孩儿知晓怎么过。”汪怀善看着一?脸沉思的张小碗,笑道。
张小碗看他沉稳的眼神?,轻叹了口气,点头道,“我知晓,你也大了。”
“娘……”汪怀善看着她?,眼神?安静,“你知道的,孩儿的心没那?么小,缓过来了就好了。”
“嗯。”
张小碗轻应了一?声,低下头轻轻地道,“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看开了就好,切莫因?小失大。”
男女私情固然重要,但情爱只是一?时的情热,易逝得很?,总有一?天会因?为一?些原因?消失,没了,谁都要面对。
想来,她?的大儿,听这口气,怕是熬过了这场失恋。
他对以?后的日?子也有了打算,那?便就这么过罢。
她?不能?再插手?他的日?子了。
他是她?的儿子,这不假,但同时,他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的掌控欲比他的父亲差不了多少,她?不能?仗着他对她?的感情去影响他。
若是如此,她?不过仗着母子之情在向他索取,她?做不到同别人一?般,便只有顺着他。
孩子大了,便自有他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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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
早间婆子走后,木如珠还有所忐忑不安,哪怕昨夜夫君的剖白让她?泪如雨下,但她?还是不信他,他的心是偏着她?这边的。
但这日?午间,夫君身边的贴心小厮请她?去主院用午膳,木如珠便不由欣喜了起?来,她?稳步进了姥姥的房,等身边的丫环退下后,她?才欢喜地低叫了她?一?声。
和姥姥慢慢地睁开了眼,喘了几口气后,才轻声地道,“什么事??”
“他是心里真有我的。”木如珠说罢笑了,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她?笑着轻拭了脸上的泪,稳了稳心神?,在姥姥耳边轻轻地把昨晚今早的事?都说了出来。
“您说,到底,他还是知晓了妻子与母亲的不同是么?”木如珠微笑着道。
和姥姥闭了闭眼,才道,“你该尊敬她?。”
“我尊敬她?!”木如珠非常笃定地道。
和姥姥慢慢睁开眼,看了她?一?眼。
“我真的尊敬她?,”木如珠淡淡地说,“可是,她?这般年纪了,不该连儿子的鞋袜都要插手?,公爹还在,她?就算是要想照顾人,那?也是该照顾公爹。”
她?的虎君老说他的母亲是个大气的人,不是一?般妇人,她?确实也知晓她?不是一?般妇人,但不管他的母亲如何不一?样,她?不该在千里之外,还影响着她?木如珠的日?子。
她?是善王妃,是善王府的女主人,而不是她?是。
一?日?两日?,她?还尚可忍受,时间久了,谁不得发疯?
她?那?般爱他,他是她?的夫君,是她?木如珠一?人的夫君。
“你伤了他的心,该好好安抚。”和姥姥又闭上了眼睛,慢慢地道。
她?老了,快不行了,上次为了族人,她?以?为凭着他们的恩爱与肚子里的孩子能?拖得了善王一?时。
只一?时,他们的族人便能?把那?无穷的财富移走一?部份,他们靠着这些财富,以?后不知要养活多少的儿女。
只是,她?还是看错了大凤朝的虎将,他杀起?来时,只往前?进,不会被任何人拖住脚步,一?步也不会。
她?认清了,可她?的小金妹还没有。
“我会,”木如珠深吸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由笑了,“姥姥,你摸摸。”
她?笑着拿过和姥姥的手?抚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嘴角翘得很?高,“姥姥,我说过,该是我的,就全是我的,您放心就是,就算是一?时错了,我也能?夺回来,补回来,以?前?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她?知她?过于贪心,但她?也不是不对他的母亲好,只要他的母亲当个像样的母亲,她?便会好好地尊她?敬她?。
说来,她?不争不抢,怎会有现如今的日?子?
**如若不深究,只当是个一?般媳妇,木如珠也是个好的,举止温婉大方,进退得宜,张小碗早晚见她?两次,也跟她?说说话,倒也觉得算好,想来,怀善与她?不能?鹣鲽情深,至少也能?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