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年少不懂事,这些哭诉,都落进了李昊的耳中。
李昊心中酸楚,少不得要安抚哭哭啼啼的苏昭容,对亲娘愈发孝顺。
照顾年幼的胞弟李昌,也成了李昊义不容辞的责任。
李昌对兄长也格外地依赖,攥着李昊的手,一同进了寝室。
……
昏厥不醒的苏昭容,面色惨白地躺在床榻上。
或许是心有灵犀,李昊一走到床榻边,苏昭容便醒了,颤颤巍巍地睁了眼,李昊年少俊美的脸孔顿时引入眼帘。
苏昭容全身一震,继而颤抖个不停。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李昊,泪珠成串地往下落,泣不成声:“阿昊……真的是你……你怎么又活过来了……”
年过三旬的苏昭容,柳眉细长,黑眸盈盈,娇弱美丽,楚楚动人。此时满面泪水,愈发令人怜惜。
李昊是个孝顺儿子,见不得亲娘这般痛哭。
他坐到床榻边,握住苏昭容的手,轻声安抚道:“母亲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怎么尽说些傻话。什么又活过来了,儿子一直好端端的。”
苏昭容一直因位分低未能封妃耿耿于怀,平日里听不得昭容这两个字。
怡华宫里的宫女们,都称呼苏娘娘。李昊也只叫一声母亲。
苏昭容怔怔地看着儿子,泪如雨下。她用尽全力,抓住李昊的手。所有话都梗在喉咙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长长的指甲刺入皮肉,有些刺痛。
李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亲娘抓着自己的手。
他的另一只手,被李昌紧紧地攥着。
后宫妃嫔都是父皇的女人,七个儿女都是父皇的血脉。他们母子三个,在宫中处境并不美妙。
对他而言,这世上,最亲的人便是亲娘和胞弟。
亲娘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
胞弟最信任倚仗的,也只有他。
苏昭容哭了半个多时辰,一双眼都哭肿了,激烈的情绪总算慢慢平复。也直到此刻,她才惊觉李昊的手背上满是血痕。
苏昭容松开儿子的手,目中含泪:“我将你手背抓破了,你怎么也不吭声。”
李昊看也没看手背,笑着安慰道:“儿子皮糙肉厚,这点小伤无妨。母亲现在感觉如何了?”
李昌从李昊的背后探出一颗胖乎乎的脑袋,小声说着:“母亲,你胸口还疼不疼?”
一提胸口,苏昭容不知想起了什么,脸孔骤然煞白,全身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
李昊皱了皱眉,头也不回地吩咐:“来人,去请太医来。”
“不,不用太医。”苏昭容一边全身哆嗦着,一边再次用力抓紧了李昊的手:“阿昌,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你兄长单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