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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趣阁 > 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 > 第十四回 脓包

第十四回 脓包

还有福慧长公主与陆中昱也是,糊涂到连自己与人结没结过仇都不知道,前年惊马那一次是她提前提醒了凌孟祈,凌孟祈又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这一次则是陆文逐只吃了少许那有毒的醉虾,所以才两次侥幸捡回了性命的,可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陆文逐怎么可能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福慧长公主与陆中昱是怎么做人父母的!

愤怒之余,陆明萱心里更多还是惊惧与绝望,那幕后凶手这般厉害,连老国公爷等人都奈何不得他,她难道还能比老国公爷等人还厉害,能将其揪出来不成?可这次不将其揪出来,谁知道下次他会等到什么时候又再出手,而且谁又能保证下次他就能原形毕露?难道自己就要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与威胁里,惶惶不可终日不成?

不,她不要再过那样的日子了,她要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再不受任何人的威胁与操控!

是夜,陆明萱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至东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后,才因累极而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不过近乎一夜没睡的成果是,她还真想出了一个应当能将幕后凶手揪出来的法子来,只不过这法子认真说来只能算是个下下策,但事已至此,她已没有别的选择,惟有出此下策了。

一时伴琴伴香两个领着小丫头子进来服侍陆明萱起身,见陆明萱眼睑下一圈青影,伴琴伴香只当她是被府里连日来的风声鹤唳给吓着了,虽说陆老夫人与陆大夫人一早便下了封口令,但她们也多少耳闻了一些陆文逐出事之事,只不过知道得不多,更不敢说一个字罢了,便只是笑道:“姑娘可是还没适应府里的床,还有些择席呢?”一面又命人煮鸡蛋给她敷眼睛去。

陆明萱哪有心情敷眼睛,只道不用,梳洗后简单妆扮了一番,连早饭都顾不得吃,便命叫丹青去。

伴香与伴琴见她倒像是比以前越发倚重丹青了,心下不由酸溜溜的,可也知道再酸也没用,说不得只能屈膝行礼退了出去,叫丹青去了。

一时丹青来了,见陆明萱无精打采的,屈膝行礼后因柔声道:“姑娘昨儿夜里莫不是又没睡好?其实要奴婢说,姑娘大可不必想那么多的,横竖有老国公爷和老夫人们在呢,这事儿轮不到您操心您也操心不来不是,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陆明萱没法与她说自己睡不着的原因,便只是道:“这两日府里睡不着的人多了去了,又喝止我一个?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待会儿去给凌公子递个话儿,说我有要紧事找他,请他一个时辰后去园子里的观澜亭相见。”

姑娘让她去约见凌公子?丹青只当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姑娘不是早说了要与凌公子划清界限,这都快半年没单独见过凌公子了吗,今儿怎么忽然又改变了态度……迟疑之余,好半晌都没动脚。

陆明萱将她脸上的惊疑尽收眼底,只得又道:“你没有听错,我的确让你去约见凌公子,我有十二万分紧急的事与她说,快去罢!”

“哦哦哦,我马上去。”丹青这才回过神来,忙屈膝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余下陆明萱又发了一回怔,隐约听见厅堂那边已传来陆明芙的声音,这才敛住心神,起身去了厅堂与陆明芙一起吃早饭。

陆明芙看起来也一脸没睡好的样子,待陆明萱坐下后,才压低了声音与她道:“也不知道此番之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再这么下去,五爷还没大好了,其他人该都病倒了,要是能回家去就好了。”

陆明萱也压低了声音道:“想来很快就能了结了,我也想家去,可老夫人与五爷都还没大好呢,这会子我们如何好开那个口说要回家去,岂不是让人说老夫人再疼我们也是白疼的吗?”

陆明芙叹道:“希望真能如你所说,很快便能了结罢。”说着看一眼桌上的早饭,“不然我们两个倒还没什么,只怕府里其他主子就要受不了了。”

与以往国公府精致丰盛的早饭相比,今日桌上摆的几样东西的确寒碜了一些,不过只有香葱油饼,红枣炖蛋,香菇猪肉馅的小笼包并奶油煎馒头四样点心,再就是一人一碗碧梗粥罢了,此番陆文逐出事,大厨房的人被牵连得最多,几乎所有人都被捆了,如今大厨房的人都是自其他行当上紧急调过来的,每顿饭能大体准时供应都不错了,至于品种多寡和色香味什么的,就暂时别抱什么希望了。

说完了这几句话,姐妹二人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都没有再说,只默默吃起早饭来。

一时饭毕,姐妹二人照例要去陆老夫人屋里侍疾,不过陆明萱却找借口让陆明芙先去了,说自己待会儿便过去,让她在陆老夫人跟前儿替她说一声,然后带着丹青,抄近道去了观澜亭。

观澜亭在定国公府花园的西北角,地势颇高,站在上面可以将整个园子都尽收眼底,陆明萱之所以将约见凌孟祈的地点选在这里,就是看中其地势,他们站在里面说话,远远的旁人都能瞧见,也算是正大光明,不至于有瓜田李下之嫌,同样的,远远的有旁人靠近时他们也能一目了然,不必怕被人听了他们的谈话去,是个再合适不过的所在了。

凌孟祈一接到丹青递的话,便收拾好自公主府过来国公府,早早侯在亭子里了,远远的瞧见陆明萱主仆过来,他忙大步迎了上来,抱拳笑道:“萱妹妹来了,不知萱妹妹找我所为何事,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话没说完,已是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怎么妹妹看起来精神不大好的样子,莫不是身体不舒服不成?”

陆明萱先屈膝给他还了礼,才道:“我没事儿,只是昨儿夜里有些个没睡好罢了,多谢凌大哥关心,对了凌大哥,五哥如今怎么样了?可又好些了?”

凌孟祈点头道:“他本就底子好,又有好医好药,还有满屋子的人服侍着,今日已经能够下地了,妹妹不必担心。”

陆明萱道:“那我便放心了。对了,昨儿凌大哥让虎子传话给我,说老国公爷决定此事便倒地为止,以后改为暗查,不知道那些有嫌疑的人可都已被送走了?”

凌孟祈“嗯”了声:“昨儿夜里连夜被送走的,不但那些人,其中十来个嫌疑大一些的连同她们的家人也一并被送走了,我的人今晚便会过去,想来应当能很快有好消息传来。”

国公府上下几百口子人不管是家生子,还是后来自外面买来的,说穿了都是奴仆,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主子手里,若他们真知道什么,又岂敢不说的?哪怕不为忠心,只为自保也会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可连日来内外院都什么也没审出来,可见事情十有八九真与他们无关,难道他的人是打算屈打成招不成……陆明萱抿了抿唇,暂时顾不得去想这些乱七八糟了,索性开门见山与凌孟祈道:“实不相瞒凌大哥,我今日请你来,的确有一件十二分紧急之事请你帮忙,这样的事请别人既没这个能力帮忙,我也不放心请别人帮忙,少不得只能麻烦凌大哥了。”

这话说得凌孟祈心下一阵欣喜,不放心请别人帮忙,只愿请他帮忙,岂不是意味着他在萱妹妹心里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人’?因忙笑道:“萱妹妹请说,我一定为妹妹办好了。”

陆明萱闻言,令丹青远远退开后,犹疑了一下,才正色问凌孟祈道:“凌大哥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这般关心五哥的事,也不好奇前年五哥惊马的事我是从哪里怎么知道的吗?凌大哥就没想过要问问我为什么吗?”

要说凌孟祈对这些不好奇,那绝对是假的,但因他无条件的信任陆明萱,无条件的觉得她做一切都自有她的道理,所以他还真从没想过要问她为什么,不过如今她既已主动提起了,他自是愿意一听,因点头道:“我自然是好奇的,但我想着你不告诉我自有你的道理,你现在真愿意与我说了吗,若还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陆明萱蹙眉道:“我若不是真愿意告诉凌大哥,如今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只是此事说来话长,而且有些个匪夷所思,连我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了,也不知凌大哥听了会不会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

凌孟祈忙笑道:“萱妹妹但说无妨,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如果他连陆明萱的话都不能相信了,这世上也没人值得他相信了。

陆明萱点点头,又犹疑了片刻,才下定决心般又急又快的说道:“其实是因我三年前大病一场时,曾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我竟……不是我爹爹的亲生女儿,而是……三老爷的亲生女儿,只不过怕长公主容不下,所以老夫人才将当年已怀了我的我母亲许给了我爹爹。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我的梦里,五哥他竟于那次惊马事故中没了,然后我的身份也曝了光,致使本就因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卧病在床的长公主大受打击,竟一病没了……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后来我又无意听见我爹爹对着我娘的牌位说话,知道了我的确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我想着,也许那个幕后凶手一再的对五哥不利,打的就是我梦里一样的主意,让长公主因先经历丧子之痛,再经历夫君的背叛而气急而亡呢?”

她不想再受那个幕后凶手的威胁了,所以这个脓包,就由她亲自来挑破罢,总好过日日都做那惊弓之鸟,日日都活在惊惧与恐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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