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狠绝,不留半点夫妻情面。
眼底,火焰正旺。
大夫人自打离了娘胎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在家时她是嫡女,所有姐妹都得让着她,出嫁后,她是大房,所有姨太太和小姐都得看她的脸色,谁曾想今日被摔了脸!
一大把年纪了,觉得面子挂不住。
不由的生气。
正打算找左相理论,不小心瞄了一眼他甩来的东西,顷刻间吓的神魂失守。
那东西,不是丢了么,怎么会在这里!账本,是她经手的,里面有多少漏洞和肮脏事她最清楚。顿时再不敢硬气,开始求情认错,说这些年的功绩。
什么打点府内所有事,什么保内宅安宁。
字字句句,都是在邀功。
左相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冷光,看着大夫人,家都败光了,还有脸说这话。要不是看在宋国公的面子上,早把她休了。
过了会,苏清若来求情,脸上悬着两行清泪。
左相硬气的很,“谁再敢多说一个字,往后都不用吃饭了,等着饿死吧。”
苏清若怔住。
印象中那个温文尔雅的父亲,何时变得如此面目狰狞。
她吓的,紧紧的闭着嘴巴,扶起大夫人,就往佛堂走,等着过些日子,再求情。
左相一想起以后的窘境,就坐不住,找来管家,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要账本。管家战战兢兢的递出个新册子,一看就是刚做的。
左相翻了翻,合上。
看都不想看!他年少时家境贫困,年轻时郁郁不得志,那时候每天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看账记账都很在行,账本真假一目了然。转眼间下令,撤了管家。
管家在相府呆了十多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赶走。
那本假账,他熬了好几个晚上还没有弄完。
可惜事已成定局。
就在临走前,一五一十的把相府这些年的账务情况说了下,左相听的心惊胆战,“这个毒妇,非要害的我们所有人都饿死才罢休么,哼!”
没有人回答他。
管家走后,房内只剩下苏瑾,左相看着她,将信将疑,“这账本真是你捡到的?”
苏瑾低头承认。
能说是偷的么?能么!
这跟作死有什么分别,眼下说捡到,是她唯一的出路。
左相在房内烦躁的转了两圈,重新在苏瑾面前站定,“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账本的秘密的,如实招来,既往不咎。”
苏瑾坚定的摇摇头,“女儿看不懂。昨晚捡来,料想爹爹有用,才拿给你看。”
左相挥手,“退下吧。”
真相显而易见。
大夫人早就知道库房根本所剩无几,想嫁祸给苏瑾,说要拜佛,引得他怀疑苏瑾途中偷走钥匙,盗走府中金银财宝。
分明是,欲盖弥彰!
……
后来,左相说是要为百官做勤俭的典范,下令将三百下人裁的只剩下五十,月钱加倍,那些人干的活也加倍。府中所有主子,吃穿用度,一律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