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不是好事,反而只会是一件大大的坏事,正如骆养性所说的那样,到那时候,四夷犯境,大明境内战火一开,也不知多少百姓将会流离失所,也不知多少人家将会妻离子散,这样的情况,是当今圣上绝不会愿意看到的结果。
所以,崇祯皇帝,当日才会将那些信件,交给了温体仁!
江楚寒也就是想通这一层以后,心里才是无比的清楚,故而此时此刻对着程国祥有此一说。只见江楚寒的语调轻缓,完全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只是轻轻地,仿佛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件什么很平淡的事情一样,然而落在程国祥耳里时,整个胸膛里却像是顿时激起了千层雪一般,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的,铁青着一张脸,也不知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所以,程大人你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圣上要将信件交还给温体仁。”江楚寒叹了口气道:“时局,只为了时局,为了时局的稳定。”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楚寒洒然一笑,继续道:“更何况,据我的了解,整个天下的官员并非人人都想造反,只是那些个叛党与人结交的时候,那些官员可是不太清楚这些的。”
“就算是没有叛乱的心思!”程国祥忽然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冷冷地道:“那也有着贪墨的行为!江大人,本官问你,难道就真的可以放任这些人继续压榨百姓么?难道就真的可以放任这些不法的官员继续贪墨么?!”
“这么说吧。”江楚寒淡淡答道:“程大人你也是从下面干起来的,当知道最贪婪的就是底层的这些官员。所谓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金榜题名,御街夸官,千里做官只为财……他们除了钱,便是权,贪墨固然不对,然而程大人你可想过,赶走了一只猛虎以后,若是又来了一批饿狼,那又怎么办?难道要对百姓进行又一次的盘剥?”
“江大人以为对这些人讲道理有用吗?”程国祥摇头道:“古人云‘欲壑难填,人心不足’,朝廷上就算是每个月发给他们上万两的银子,只要能贪得到、捞得着,他们就一定还会贪、会捞的,没有知足的时候!”
“我当然知道!”江楚寒也正色道:“现状如此,你我谁也改变不了!”
“我能改变!”程国祥倔强的昂着头道:“恢复太祖的严刑峻法,严惩一切贪酷,贪污六十两者杀,剥皮填草,挂于公座之旁,看谁还敢效尤?!”
杀气四溢的话语,让江楚寒顿时打了个寒噤,猛地变了脸色。
“贪,就杀!”程国祥双目冒着熊熊火光道:“一千个贪的就杀一千个,一万个就杀一万个,总有杀住的那一天!”
“若是照你这样说,”江楚寒干笑道:“谁还出来当官?大明朝怎么运转?”
“怎会没人当官?只要本本分分,国家给你地方住、给你官服穿,有米下锅,有钱买盐,衣食无忧,不历风霜。总比那些一年到头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却还衣食无继的农民强吧?”
“不是谁都能当官的。”江楚寒郁闷道。
“当官一不需要技术,二不需要力气,按照祖宗成法,照本宣科,就可以治得差不多的。”程国祥哂笑道:“甚至没了当官的胡搅,老百姓还过得更好呢!”
江楚寒面色平和的望向程国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程大人乃是尚书左丞,直属尚书省,统管百官司仪,并非太宰,并不能掌管刑狱,而我江楚寒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且并无实权的五品中散大夫,我们俩既不能杀谁,也不能改变现状。”
“为什么不能改变?”程国祥忽然大笑起来,然后眼睛猛地爆发出一股凌厉的精光说道:“所以,我要查徐文广的案子,既然圣上给了我这个机会,我程国祥就是要好好的干他一干!”
“程大人!”江楚寒沉声道:“我刚刚才说过,圣上,事实上并不是想真正的查这件案子!”
“那你说,圣上先是将书信还给了温体仁那个老匹夫,又为什么要钦点你我二人查案?”程国祥失望归失望,可是胸口里隐隐的还存留着一股怒气没有发作,所以仍然还挺着脖子,一副不愿意认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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