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为,我们真的可以经受的住两方的直接攻击么?”李自成冷冷地道:“武汉,洛阳等两地现在还不完全在我们的控制之内,这几个月里,武汉和洛阳等地的朝廷守军也是不断地向我们发起进攻,就算是拥有四州之地,又能怎样?”
李自成的言辞灼灼,竟然对自己眼下的弱势之处毫不避讳,听的众人不免也微微有些咋舌,自古首领说喜不说优,眼前的闯王还真是一个特异独行的人物。
“荆门已失,明军眼下也正在对随州发起猛攻。”军师宋献策沉声道:“荆门,随州两地乃是我们的发迹之处,教徒之广,远超其余几州,眼下的对策,其一乃是防止随州也再一次沦为敌手,其二,则是加紧在江浙等地境内发展教众,毕竟,这关系到使徒出世的大业。”
宋献策缓缓地说着,李自成乃是闯王,宋献策身为军师,知道有的该说,有的不该说,所以还是绕开了荆门这一块。
荆门不可能再夺回去了,之前明军没有喘过来气,而眼下,明军已经组织好了阵势,荆门既然被拿下,那么关乎脸面的问题,明军就不可能在让它重新被吐回去。宋献策很了解朝廷,甚至超过了了解摩尼教!
“听说,明军的指挥人,叫做江楚寒。”顾君恩皱着眉头微微地道:“不知众位可曾听说这个人物?”
江楚寒的名字一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俱是一阵大变!
江楚寒的名字,他们如何不晓得?从应天一小小富绅,一跃成为朝廷命官,手捧一把尚方宝剑下了江南,剑砍洪承畴人头,这件事在整个江南都几乎是人人尽知的一件事了,江楚寒的鼎鼎大名,也正在从江南地区开始流传的,时至至今,整个江南,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你是说,明军此次的指挥人,是江楚寒?”枢密院柳长伟急忙惊道。
柳长伟原来是陕西的富户,因为献钱粮与李自成,才被李自成封为枢密院枢密使,顾君恩不屑的看了柳长伟一眼,说实话,顾君恩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位因为献上钱财而一跃成为高官的柳长伟的,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顾君恩轻轻地点了点头,脸色一紧,道:“这个江楚寒……这个狠人呐!当初仅仅不过就是一个御史,就敢一剑砍下了五省总督洪承畴,而现在,短短不过一年时间,已经成为了国公……”
“明军的朝廷竟然派了江楚寒来了江南?”柳长伟的脸色早已急剧地变幻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柳长伟颇有些闻江楚寒而色变的感觉,江楚寒一剑砍下洪承畴人头的故事早已经在整个江南流传了起来,那可是朝廷大员,一品高官,位极人臣,藩王似的人物,掌握五省二十多万大军!
“这江楚寒,与本王有不共戴天之仇。”李自成冷着脸,冷冷地道:“而现在,眼下最危急的,是如何收复荆门?”
“倘若能除了江楚寒,明军朝廷除了杨嗣昌以外,还能派谁?”军师宋献策冷笑地摇了摇头:“眼下杨嗣昌的地位在明人朝廷里尴尬的很!骆养性一党的人物,哼!现在骆养性已经死了,杨嗣昌离死也不远了!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江楚寒,朝廷还能派谁?高起潜么?哼!不过一介太监出身耳耳,不足为惧!孙承宗与鞑靼开战,朝廷还能派他来么?一介老头子而已!”
宋献策的此话一出,仿佛就像是在众人的眼前打开了一道明亮的天窗,顿时纷纷眼前一亮,只见柳长伟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看向宋献策,疑惑地道:“军师的意思莫不是……只要江楚寒一死,朝廷就再无人可派,荆门、随州的问题也将立时迎刃而解么?”
“没错!”宋献策冷笑地点了点头,“只要江楚寒一死,明人朝廷将再无一人也!”
“只是,又有谁可以接近他?”柳长伟忍不住道:“襄阳城必然是防守重重,就算能混进去,也势必没有办法接近他!”
“嗯!”听到这里,身为闯王的李自成也不由点了点头,一副沉吟地样子。
关键时刻,商人出身精于计算的柳长伟这一席话惊醒梦中人,柳长伟说的没有错,身为平叛兵马大元帅的江楚寒,其身边又怎么可能不会是防守重重,且不说襄阳城能否混的进去,就算是混进去了,恐怕在还没有进入江楚寒身前五仗的距离,就已被当场击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