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木话的中的意思说,他也就是暂时在这里混几个月,却不想牵涉进西苑的内务,所有人都笑起来。
“什么维持日常生计,难不成咱们东宫的人还混得不如外间,岂不笑话。?”
“那是那是。”刘瑾这人本没什么原则,见苏木如此好说话,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想:万岁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太子登基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到时候,我刘瑾肯定是会进司礼监的。可我在朝中、宫内也没有人,眼前这群侍卫都是夯货派不上什么用场。苏木如今偌大名气,已隐约有文坛宗匠的架势,将来中个进士相必不难。就算中不了,他也有举人功名在身,以苏木在太子爷心目中的地位,到时候一道恩旨下来,入要害部门做个官儿也不难。
他是文官,有他在面前支援,我刘瑾将来的位置自然坐得稳当。
恩,对此人,却要大加笼络才是。
刘瑾道:“一个月二两银子的俸禄是寒酸了些,除了一家人吃穿嚼裹,却剩不下许多。你们文人每月买书写字,笔墨纸张都是一大笔开支。依咱家看来,以后子乔你要读什么书,也不用去外面买。咱们皇家的藏书不比外面多,到时候要看什么书,直接去借就是了。这几日我见子乔一直没有摸书,若因此荒废了学业却是不美。这不,咱家和各位弟兄商量了一下,就去藏书阁寻了一本,给子乔你温习温习。”
说着就从坏里掏出一本书放在苏木面前。
苏木一看,却是一本《洛阳袈蓝记》:“这可不是课本,科举考的是四书五经,还得依照朱子的注解。”
他心中奇怪,这个刘瑾给我看这书做什么?
“书中自有黄金屋,子乔你还是好好看看。”
“对,苏先生你下来之后还是好生看看为好。”众人都是一通符合。
苏木心中更是惊讶,就随意地拿起那书,入手却甚是沉重。
他心中一动,随手塞进怀里:“好,多谢刘伴,多谢各位兄弟。”
大家都笑起来,又纷纷上前敬酒,说了许多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将来大家各自有什么难处,都要说话。所谓一人计短,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总归能想出法子。如果有什么事情自己闷着,那就是瞧不起自家兄弟,云云。
一席酒喝到半夜,这才散去。
回屋之后,苏木翻看那本《洛阳袈蓝记》,一看,里面却是金灿灿一片,夹了许多金叶子,总数至少有十两。
“这算是烧我苏木着口冷灶吗?”苏木苦笑一声。
官场之中,锦上添花根本算不得什么,雪中送炭烧冷灶,别人才会记你的情。
明朝以文官治理天下,地位尊贵,以门生和同年结为一个庞大的政治团体,从来都不会将太监和武官放在眼里。到明朝中后期,一个四品武官见了七品的文官,也要下拜行礼。至于二品文官上前线做统帅,杀同级的武将更是如杀一条狗那样容易。
苏木如今在京城士林中颇有名气,同太子关系密切,将来肯定是要做大官的。
而刘瑾自不用说,司礼监中占一席之地那是肯定的。至于其他侍卫,将军、守备什么的,总能捞上一个。
到时候,大家同为东宫一系,一旦有事,免得了要求到苏木头上。毕竟,文官把持着社会舆论,掌握着实际的政治权利。
这群人的心思苏木如何不明白,当然,他正穷,这笔钱也不算是贿赂,最多是人情往来,笑了笑,就揣进怀里。
这大概是苏木进入官场前第一笔人脉吧。
他也将这事想得清楚,刘瑾到时候做了内相,而自己在外朝做官,大家在工作上免不得要打交代,和他搞好关系,做事也方便得多。
当然,文官和太监不能走得太密切,否则,那是要坏名声的,也只能彼此心照。
宫中有刘瑾这股人脉,宫外又有杨廷和这个座师,以及乡试同年,那股人脉也很粗壮。
到现在,苏木才感觉到自己算是在这个世界的上层建筑占稳了脚步,所欠缺的只一个进士出身和一个官职而已。
想到这里,他面上露出一丝微笑:穿越到了现在,总算是有了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
可突然间,苏木心中突然有一丝不安,豁然站起来: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