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一个人？难道是为了上山找我？”世月笙低下头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抬头望了望山。展开双臂，脚尖轻轻一点便像山顶上飞去。
那些村民看了都赞口不绝。“好厉害的轻功。”
寻了一路没有发现书生的尸体，那就证明书生还没死。
可是没死他会去哪里呢？
就算当时没死，这半个月他也无法存活啊？
落在山顶看到一座不大的寺庙。寺庙说的是山神庙为了保护这山下的村民所建立的。里面只有百来个和尚。佛像也不多，只有前台供着三座大佛，与几百个小佛像。
世月笙思索着。“难不成，是和尚就下了书生？”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世月笙急匆匆的走道山庙门前闯了进去。看到空荡荡的佛堂居然只有两个和尚。
一个正在拿着扫帚清理，一个正背对着她坐在佛像前念经，一边敲打着手里的木鱼，发出当，当，当的声音。世月笙冲他们两个和尚喊道。“把你们的方丈给我叫来。”
正扫地的小和尚看到她，斯斯文文的走过啦对她行了个礼。“阿弥陀佛，不知姑娘找方丈何时我好去汇报一下。”
“告诉她，世月笙求见。他自会出来。”
“不用去请了。”一声醇厚沧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二人转过身子看到两队和尚人朝这边走过来，为首的是一个胡子到胸口的老和尚，身着显眼的红色袈裟，手持法杖。
面前的小和尚看到那老者立马低头行礼，然后退到了一边。
看着情景，这老人应该就是方丈没错了。世月笙眯着眼睛看他。“你就是这里的方丈？”
“正式，不知施主找老衲何时？”
“听说你们山下死了个书生，有没有此事？”
方丈低着头，拨弄着手里的珠子。“阿弥陀佛，这件事老衲并不知晓。”
“不知晓那就是没有咯？”
老和尚摇了摇头。“老衲不知晓并不代表无此事。姑娘身份不凡，为何要寻找一个书生？难不成是书生拿了姑娘什么重要东西？”
“并没有，我只是想找他确认一件事情而已。”
“何事？”
世月笙低下头，双手握成拳头，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我想问问，他，喜欢不喜欢我。”
敲打木鱼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场的人一片寂静。
世月笙的视线转向佛像下那个敲打木鱼身形非常单薄的和尚。
世月笙眯着眼睛怀疑的看着那和尚，方丈挡在她视线前方。“姑娘，老衲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还请失主早些离去吧。”
方丈越是这样世月笙越是怀疑，视线越过方丈的肩膀看向那人。“书生？是你对不对？你没有死对不对？”
“那是我寺的和尚，已经在这里三年之久并不是姑娘口中的书生。姑娘还是请立刻吧。来人，送客。”
“放开我。”
“书生，你为什么不理我。是因为我骗了你吗？我的确不是这里的人，因为我是神仙，是玉帝的女儿。太上老君告诉我千万不要像凡人透漏自己的身份，否则会引起三界动乱。但是我也没有半点害过你的意思啊？”
那人背影颤抖着，却始终没有回过神来。
“书生。自从我回去后就开始不停的想你，念你。我心脏也开始不舒服。像生病了一眼，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一个人。你的脸，仿佛刻在了我脑海里一样，无论我做什么都抹不掉。我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吃也吃不香。我想…我是喜欢上了你。你呢？我只想问问你的意思。你若说不喜欢，我便不再纠缠你。”
大家一下子全部停止了动作，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都在等待那人的回应。
可是三秒过去了，十秒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那人始终没有转过身来。
世月笙胸口仿佛压了块石头，她搞不明白书生到底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她。
既然不喜欢她，那半个月前他们在一起所有美好的记忆只是幻境吗？
就在她要转过身想放弃的时候，那人突然开口叹气了一声，让她整个心脏又提了起来。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他却什么都没有表示。
“你要找的人，他已经在半个月前坠入山崖万劫不复了。姑娘还是请回吧。”方丈沉重的声音催促道，世月笙出了不敢相信还是不敢相信，她从未经历过这样。
好像这一切都是一场残忍的梦境，睡醒后她又会恢复以前没有遇到书生的时候无忧无虑的仙子。
有些惊慌失措，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心有些痛，眼角有些发烫。
大脑仿佛痛麻木了一样转不过圈来，一片空白，任由着和尚把她请到了大门外。
滚烫的液体打湿了脸，世月笙伸手去摸。奇怪的盯着手指上的透明液体。“这是什么？”
这次却没有人回答她，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冰凉的液体打在她脸上，手上，身上。
不一会她便成了落汤鸡，世月笙用手接着雨。“这原来就是雨？”
她又捂着胸口。“这原来就是心痛。”
她又捂上自己的眼角。“这，是不是就是眼泪呢？可是，太上老君说只有人类再非常开心或者非常伤心的时候才会流出眼泪来。我一点都笑不起来，这是不是就是伤心呢？”
她在雨里自问自答到。“做人类，真的复杂，好难。我的心好痛，怎么办？要怎么才能缓解？要怎么才能心不痛？”
雨越下越大，打在她身上很疼很疼。她缓缓蹲下，在雨里缩成一团，头顶的击打突然消失了。她疑惑的抬起头，看到头顶多了一把青色的油纸伞。身后多了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带着斗笠面纱遮着他的面容。
“你是谁?”
那人没有说话把她扶了起来，把伞塞到了她的手，然后转身离去。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了下来。“你要找的人，真的已经死了。你回到你的地方，好好做一名仙子吧。”
世月笙转过身去，两个人背对着背慢慢走远…
方丈在远处看着无奈的摇着头。“造化啊。”
“进去吧师父。下雨了，天冷。”书生摘下斗笠露出被绷带缠满的脸。
湿润的双眸沾湿了他美丽的长睫毛。
“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一滴泪从他眼眶里溢出来，流下沾湿了脸上的绷带。“如今我已容颜尽毁岂能配的上她。师傅也听到了，她是玉帝之女，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急速算我容颜不毁。再这么努力，人与仙怎么能并肩生活呢？现在断了她念想也好，以防她越陷越深。”
“果然你没有死！”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突然想起，书生一惊，身影一顿猛的转过头。看到无比狼狈的哭泣的世月笙。
看到那双美丽的如明月般的黑瞳，世月笙更加确定这个人就是书生。
书生猛地转过身去越过方丈就一股脑的冲了出去。世月笙一愣，没想到他会继续逃跑。但反应也及其快的追了出去。
“书生！”
“书生！“
世月笙不听的喊着，可书生却不闻不听穿梭在树林里往山上冲去。
书生跑到了悬崖边缘停了下来，喘息的转过身去却看到世月笙逼近了过来。“你别追了，我是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就因为你容貌毁了就不敢见我了吗？”
书生喘着气没有回答她。
世月笙又说道。“你容貌毁掉也没有事情。我只问问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就算知道这个答案也是没有意义的。你放过我吧！回去当你的神仙。你跟着我，只会受苦的。”
世月笙坚定的看着他。“虽然我不懂爱情，但是我知道，爱一个人不是退缩不是放弃。而是拼全力给她所有的幸福！”
书生摇着头。“我给不了你幸福，我只会连累你。实话告诉你吧，那呆子模样全部都是我装出来的，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个富家弟子的千金。想坑你点钱，那些讨债的人都是我雇来的。我为了骗你使用的苦肉计。谁知道你这个傻子不但没有看出来还给我了一大笔钱。我当然要巴结着你对你那么好。现在你知道真相了，还不快走，快滚啊！”
然而世月笙根本不相信他说的任何话，慢慢朝他逼近。“你骗不了我的。”
书生看她根本不相信，又看了看身后的悬崖万丈。“你别过来。”
“不，好，那我不过去，你过来。”
书生摇着头。“我才不要过去，我不想看到你，一点都不想。”
展开双臂往后一趟，书生*下去。
“书生！”世月笙震惊喊道，也急忙冲去纵身一跃。
书生仰面往下缀着根本没有意料到她也会跟着跳下来，他刚才所有的坚持全部瓦碎掉了。
一个人愿意跟着你跳崖，这难道还不上任何的诺言吗？
书生伸出手，拉住世月笙的手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用全身的力气去拥抱她。“笙儿，我爱你。好爱你。”
风声很大很大，但她还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听了进去，更听进了心里。她用力回报着他回应道。“我也爱你。”
二人发丝相互缠绕被风吹相互交融在一起。
片刻后他们稳稳的落在悬崖底小山坡上，仍然互相紧紧相拥着。
书生闭着眼睛珍惜着这一刻这一秒。“笙儿。”
“不要再离开我了。”
书生没有答应她…容颜毁掉已经使他完全丧失了自信。
突然一片笼罩过来，二人抬起头看，只见本碧蓝的天空迅速布满了云雾一层又一层慢慢的往下压过来。
世月笙看到后惊慌的从书生怀抱里出来，推开他脸色大变。“快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哼。你以为，你们能跑得掉吗？”浑厚如天蔌的男声从天空上才带着回音飘下来。
书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惊慌失措的在原地转着身子找说话的人。
世月笙挡在书生面前。“父皇，有什么冲着我来。他只是一个凡人。”
“你还知道他是个凡人？！你竟敢违反天条与凡人思通。知不知道这样是要遭到天谴的！”
“我不怕。”
“玉帝，我与笙儿，两情相悦，真心相爱。求玉帝成全。”书生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扣礼。
被一阵风卷起狠狠的甩在了山壁上。
“两情相悦？真心相爱？啊哈哈。别说笑了。你区区一个毁了容的凡人，岂能比得上笙儿！简直白日做梦！”
突然一只发着金光的大手从云层里伸出来将世月笙抓住，世月笙没有逃过紧抓着书生的手。“书生，书生。”
“笙儿，我不想与你分开。”
“书生，去白眉仙境，找白眉仙人修仙。我会在天界等你的。”
书生急忙点着头。“你放心，我一定回去修炼成仙去天庭找你的。”
“恩。我等你。”
两只如强力胶黏在一起的手终于分开。
书生回到寺庙准备一番，一路经历千辛万苦徒步走到了白眉仙境上山跪了三天三夜才让白眉仙人同意收他为徒。
世月笙被关在了天庭，日夜祈祷哭泣。泪如涌泉，洒下天界。变为暴雨降落在白眉山下，冲垮了山头。书生被淹死灵魂附在了一颗千年桃花树上…
场景终于变化完毕变成一片苍白，苏锦瞳看的出神。“那后来呢？”
“呵呵，后来书生从桃花精修炼成了仙，用了整整三千年的事情。然而当他走上天庭去见笙儿的时候，玉帝却告诉他笙儿为他化作了泉水冲下凡间。”
“这么说。是世月笙化为的泉水淹死了书生？”苏锦瞳很是费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笙儿只想陪在书生身边，而能就连上仙都无法控制的只有水。笙儿为了守护书生永远化作了白眉山的泉，而书生为了陪伴笙儿永远存在与白眉山。”
“还真是个凄惨的故事。”
“这不是故事。是一个真实的发生。”
“那书生是谁？难道是师傅?”
“没错，那书生就是洵天御。桃花灵修成的仙。”
“那…啊。”苏锦瞳刚想问世月笙是谁，她的头猛地痛了一下宛如针扎。整个人猛然醒过来看到宇文凌樊担心的脸。
“樊哥哥？”
“瞳儿？”
“你终于醒了，苏妹妹你都昏睡了三天三夜了，都快把你的樊哥哥给急死了。”沉世雪坐在*边说道，看到她醒过来，都松了口气。
苏锦瞳脸色微红，身上摸了摸脸，发现还缠着绷带。“我的脸…。”
“就等醒了给拆绷带呢。”沉世雪俏皮道，拉着她的手把她从*上拽起来。“快来，快来，我帮你解开。”
苏锦瞳被按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自己。“动手吧。”
“嘿嘿，不害怕毁容吗？”
“不害怕。反正都有人要了。”
“噗，说的也是。”
宇文凌樊也淡淡笑了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绷带一圈一圈拆下来，沉世雪像是故意似得动作极为缓慢。
鼻子的嘴巴一圈被拿了，整张脸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眉心的梅花一样的红色胎记格外艳丽，她的脸，终于回来了。
“呵。”苏锦瞳不住的一遍一遍摸着自己的脸。“我的脸回来了，樊哥哥，我的脸回来了！”
她容颜全部展现出来的时候，沉世雪也倒吸了口凉气。“你真的好美啊。”
题外话:
脸脸回来了，呼呼，今天写的好辛苦啊。不知道大家看懂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