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位西王府的千金大小姐袁慧嘉在幼时与伽流有过一面之缘,从此念念不忘,自愿以身相许,长到出阁的年纪,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踩烂了,她就是不肯下嫁。
经历过种种父女情断、以死相逼的戏码,袁慧嘉终于带着一张折腾得毫无血色的脸赢了她那老顽固的爹娘。袁大人不情愿地顺了女儿的意思,屈着面子着媒婆上宁家提了亲。
倒是宁大人一直为国着想,觉得以此婚礼为机,促成两派和解,于国于民都不无裨益;再说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不做官也不想发财,一心在外头“游山玩水”,因此每当他念及袁小姐对不肖子情深意切,已经过了嫁人的年龄还是苦苦等候,不免动容。
这桩婚事一夜间传为美谈,朝堂上的波宏人心本就不齐,若这桩天作之合能把分离已久的波宏人联合起来,共同对抗真茹人,便是一箭双雕的妙计。
对此,真龙给出的评价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它问:“宁世觉答应了?难道没人反对吗?”
另一个声音回答道:“西王府袁大人那边没怎么听说,倒是与宁大人向来交好的几位大臣近日都与宁府断绝往来。西王府为表示诚心与宁大人交好,当众立下字据,也算是握手言和。”
真龙哼哼一笑,摇着头:“一纸空文而已。这下伽流被赶鸭子上架,也只能答应娶袁慧嘉。”
那声音继续道:“伽流大人一直忙于镇压弑龙派,本想退掉这门婚事,可昨日来信说,已经答应了。婚期定在下月初三。”
真龙扒拉指头算一下,不知算出了什么,它停顿片刻,继而吩咐:“既然下月初三就是伽流的大日子,本王怎能不送去贺礼?你明日就把珍藏的双飞金鸳鸯送去宁府吧。那对鸳鸯是万年前东荒大陆字辈排行第一的工匠打造的,别看全是纯做的,重量只有金条的十分之一,我当年亲眼见到纯金薄片打得比一张纸都薄。鸳鸯腹中的机关巧妙至极绝非凡人想象得到:若是转动雌雄二鸟的头,使二鸟双喙相对,便会联通金鸳鸯体内的接口,两只鸳鸯都能展翅飞起来,最终还会落回一处。”
那人领命,真龙又说:“本王听说袁慧嘉天生丽质,温婉贤淑,名字里又带着一个‘嘉’字,与伽流的‘伽’同音。仅仅因为幼时见了他一面,便苦守十六年,他们的婚事也算是金诚所致、金石为开。嫁给伽流也算是嫁进了龙族,本王不能亏待了她把那五珠并玉簪和天山貂绒袄给她送去吧。貂绒袄致密轻薄,贴身穿上抵过十件厚棉衣,这入秋的季节只穿薄嫁衣肯定冻坏袁慧嘉,裹得太厚又不像个配得上伽流的新娘子,貂绒袄穿上正好。”
那人显然一愣,有些自言自语:“难道是刀枪不入的那件天山貂绒袄?”但他的声音很快平静下来,“是,属下一定按时送到。”
听得出来真龙对自己送贺礼的安排挺满意,可它的语气忽然转一下,变得有些悲切:“那貂绒袄原是本王给奉卓预备下的,小不点丫头不争气,叫袁慧嘉赶了前,好好的贺礼她是捞不着了。”
听墙角的我脚底一滑,双手抓住木栏才没掉下去。
真龙它,它它它,它在瞎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