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答他的,始终只有呜呜咽咽过耳的风。
石牌上的女子,脑后马尾甩荡,面上唇红齿白,笑得灿若阳光。
有落叶被风挟裹着,在女人的碑石上辗转而过,零落在与她一墓同穴比肩而立的,另一个空无头像的碑石上。
那碑文上也是三字简介——夫·韩端。
……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站起身来,酸麻的腿让他微微踉跄了下,他扶着碑石直腰,却又倏忽顿住——不远处,一束残花紫色玫瑰被弃置在那里。脏,凌乱,绝不是被谁温柔持拿移动过,也不似风的杰作,好像被谁随意践踏过后又踢开的那般。
正是三天前他带过来,摆放在碑前的那束。
男人愣了好一会儿,眼睛里有奇异的光亮闪现。
然后他慢慢扭头,盯着碑上笑得旁若无人的女人看了好一会儿。
忽然又转身,急急穿过一排排的松柏,一排排的墓碑,走到了相隔甚远的另一石碑处。这也是座夫妻墓,碑文上有“父许国峰,母程兰君”字样。
碑前的石台上,也摆着两束花,百合和康乃馨。
男人盯着花的眼睛更亮了,神色里压抑不住的兴奋。他没多停留,再次转身急走,然后到了另一座墓碑前站定。这里的碑文上写着:爱女许迪。
碑前,有一束风信子静静躺着。
男人抿了抿唇,喉头不停上下滑动,他蹲身,轻轻触了触风信子那已然不再娇嫩的花掰,又迅速起身原地转了个圈,眼睛四处扫瞄着,好像在找寻什么人。
然后他很快就放弃了,因为看花掰也知道,这绝不是今天的新花。但是,应该也不会超过三天。
男人摸出手机来,修长的骨节发白,手指轻颤着,捏得手机死紧,好像谁会抢了去似的。
开机提示音后,他迅速拨出号码,“周继,帮我查件事。三年前许苏跳楼,我要相关的所有细节。”
电话那端,周继看着手机屏上亮着的韩端两字,深深叹了口气,劝道:“怎么还是许苏,我说兄弟……”
没说完就被打断,韩端说得飞快,“还有,最近三天,澄海市所有买过风信子人的名单。她还买了百合和康乃馨。”